一

江湖险恶，弱肉强食到了令人难以忍受的地步。

【资料图】

在这样的江湖中，很多人更加想要公正，所以，方幼苹、张老头、铁成刚、武老刀等人在受到难以报复的欺凌之后想到的都是“老伯”孙玉伯。

在这些人中，武老刀虽然很早就结识了孙玉伯，但是，二人之间的交情也说不上有多深，而方幼苹、张老头、铁成刚与孙玉伯的关系更是泛泛，可以说，这些人与孙玉伯的关系都不见得有多么密切。而且，就江湖地位而言，这些人更是难以与孙玉伯相提并论。

但是，当这些人找到孙玉伯之后，孙玉伯为了这些人的事情几乎都是全力以赴。于是，孙玉伯在这些人心目中获得了难以替代的崇高的地位。

可以想像，来过孙玉伯花园的不可能只是方幼苹等人，还有更多。所以，孙玉伯是“老伯”，“老伯”不仅仅是一个称呼，更是一种象征，象征的是公正。

二

孙玉伯真的有那么崇高吗？“老伯”真的有那么公正吗？

孙玉伯固然是在为方幼苹等人主持公道，更是在为自己达到目的。黄山三友与孙玉伯发生了正面的冲突，所以，当时孙玉伯杀机大起；毛威是个恶霸货色，对于这种人，孙玉伯未必会放在心上，叫孙剑去充其量也就是练练拳脚而已；江家兄弟的背后是徐青松，徐青松应该是一个江湖小帮派头子，孙玉伯叫文虎、文豹去为的是威慑江湖小帮派；万鹏王非同一般，所以，孙玉伯很是慎重，叫律香川去有试探性扩张的意思。

孙玉伯看似充分的理由其实难以掩饰这些行动以强凌弱的江湖帮派争斗的本质。

如果说孙剑的做法还是掌握了一定分寸的话，那么，文虎、文豹的做法就实在是下流，可以说与江家兄弟欺凌张老头没有太大的区别。耐人寻味的是孙玉伯的反应，孙玉伯很不高兴，但是，接下来却让文豹前往徐家堡求亲。在这里，孙玉伯甚至当起了双方婚事的媒人，这种做法几乎也有徐青松袒护江家兄弟的感觉。

所以，孙玉伯说不上有那么崇高，更加不可能代表公正，孙玉伯说到底就是一个江湖帮派老大，在白手起家，一路打拼的过程中孙玉伯当然也干过为数不少的令人不齿的勾当，其中应该包括类似文虎、文豹的干的勾当。

三

律香川是孙玉伯真相的目击者。

律香川早在七八岁的时候就来到了孙玉伯的身边，而且，律香川还是陆漫天的外甥，而陆漫天在很长时间里都是孙玉伯的两个核心心腹之一，所以，长期以来，律香川就有足够的时间近距离地接触孙玉伯。

事实上，律香川很快就加入了孙玉伯的行列，当时的孙玉伯正在一路打拼，于是，律香川也就很快地知道了孙玉伯干的是什么事情。正因为如此，律香川对于孙玉伯的印象不可能像方幼苹等人那样，在律香川的心目中，孙玉伯的形象不可能有崇高的感觉，“老伯”也只是一个称呼而已，至于孙玉伯与公正的关系，律香川是否想过都很难说。也就是说，在律香川的心目中，孙玉伯就是一个靠暴力和计谋逐渐成为势力超群、声名显赫的江湖帮派老大的普通人，仅此而已。所以，取代孙玉伯对于律香川而言也就说不上是什么应该不应该的事情，因为孙玉伯的权势、地位的取得也很难说有什么合法性可言。

律香川想要取代孙玉伯也有出于自保的考虑。律香川是孙玉伯的心腹，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孙玉伯对律香川坦诚相见，孙玉伯对律香川有着不小的戒心。律香川急于杀孙剑、韩棠就是因为这二人比律香川更为孙玉伯信任。当孙剑中计杀小何之后，孙玉伯只是生气而已。当万鹏王反攻，孙剑遇害之后，孙玉伯想要依仗的就是韩棠，虽然当时情况特殊，律香川难逃嫌疑，但是，这也说明韩棠在孙玉伯心目中的地位之重要。

道理很简单，长期与杀戮、阴谋相伴，孙玉伯不可能轻易相信别人，特别是律香川这样的下属。作为孙玉伯最得力的下属，律香川的威望已经越来越高。老江湖武老刀，也就是孙玉伯早年的朋友，就已经感觉到律香川的不同凡响，甚至觉得律香川将来的成就能够在孙玉伯之上。从余百乐等人对律香川的态度可见，当时的律香川已经深得人心。

但是，律香川越是深得人心，孙玉伯就越是有威胁近在肘腋的感觉，对律香川也就越是心存戒心。所以，就算是律香川用林秀当替罪羊暂时消除了孙玉伯的疑虑，孙玉伯还是很难放心。在安排进攻“飞鹏堡”行动过程中，孙玉伯对律香川留的就不止一手。

孙玉伯更信任的是对自己难以形成威胁的人。孙剑是孙玉伯之子，而且，脾气暴躁，不像律香川那样深得人心；韩棠独自一人，几乎不与别人来往。这是二人深得孙玉伯信任的主要原因。孙玉伯能够在孟星魂面前真情流露也是这个道理，不仅是因为孟星魂与小蝶的关系，更重要的是在孙玉伯的心目中，孟星魂只是一个势单力孤的江湖杀手。

孙玉伯对于律香川的态度和这种态度可能产生的影响，律香川不会不知道。在进攻“飞鹏堡”前夕，七十人之一的于明仅仅因为小小的过错而引起了孙玉伯的怀疑，当场死于孙玉伯之手，而且，孙玉伯是笑着动手，冷酷可见一斑。当发现律香川对林秀的死态度冷漠之后，孙玉伯大加赞赏，这也是孙玉伯的这种冷酷的自然流露。类似于明这样的情况律香川应该不会只是见过一次两次，所以，律香川也就不会没有危机重重的感觉，律香川常常在夏青的小酒铺喝得烂醉就是在这种感觉之下的反应。对于律香川而言，取代孙玉伯的目的就是要消除这种危机。

从与小蝶的关系来看，律香川对孙玉伯的不满已经由来已久，那么，律香川取代孙玉伯的计划应该也已经酝酿了相当长的时间。在这个过程中，像方幼苹这样对孙玉伯尊崇的江湖中人越来越多，通过一幕幕的闹剧，律香川更多的是看到了孙玉伯的虚伪，这在很大程度上又会加深律香川对于孙玉伯的不满。

孙玉伯的真相说明的是江湖的险恶，人在险恶的江湖中就要进行选择，律香川想要取代孙玉伯就是其中的一种选择。

还有很多的选择，叶翔用惨烈的方式警示孟星魂，孟星魂深爱小蝶，这些也是江湖中人的选择。江湖险恶是因为人心险恶，所以，从这个意义上说，叶翔、孟星魂的选择有着一种高贵的品质。